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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理论不管用 孔子教你放大招


  总是教导年轻人去发现真我会给他们带来疑惑和焦虑。这时,我们不妨跟随孔夫子的脚步,他清楚,我们的身份在不断地变化。

 

  学生进入大学时,他们经常会听到对高等教育目的的颂扬:发现你自己。用大学四年时间发现你是谁。学习弗拉门戈探戈或陶艺,尝试园艺,为学生报写稿或沉浸在19世纪英国诗歌的世界。他们经常被告知:自我发现是通往成年的道路。

  那为什么如此多的学生感到焦虑呢?校园里,此类抱怨不绝于耳:“我参加了很多课外活动,修过多种课,为什么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找不到我想干的事呢?”。

 


 孔子

  我们的答案是:去阅读孔子、孟子、庄子和其他两千多年前中国思想家的著作。你要意识到,当代西方对于自我发现和自我接受的强调将你引入歧途。

  根据孔子和其他中国哲学家的观点,我们不应该去寻找真我,更不必说接受它,因为真实、统一的自我根本不存在。在孔子眼中,人类是复杂、多面的生物,在复杂、多变的世界中,人的情感很容易冲突。内省是很危险的。

  西方总是教人艰难地寻找真我,但孔子提出了另一条路径:“从游”惯例,这条惯例意味着我们要突破自我现实。这与真实性截然不同,也是“从游”惯例起作用的原因。当我们意识到陷入了徒然的模式时,我们需要突破自我,积极地调整适应-“假装”我们在那一刻是另一个人,游走于另一种角色。

  如果你的女朋友在门口叫你,你应该走过去跟她打招呼,而不是坐在那儿玩手机,这就是一个突破。当你决心无视母亲的唠叨,而去征求她的建议,你就意识到你们双方都在转换、改变,这样能够激发出彼此好的一面,而不局限于唠叨的母亲和听话的孩子这种角色中,你们的行为举止“游走”于其他角色中。这就说明了不局限于自我,能帮助我们成长。

  “但是如果没有真实的自我,我也一直在改变,”许多学生问,“我又如何才能判断什么职业适合我呢?”如今的学生希望规划未来,这也非常合理。他们在高中的活动——预科课程、足球校队、去海地的服务之行——都意图为大学入取加分,他们相信对于未来清晰的规划能够帮助他们踏上未来的成功事业。

  而中国哲学家再次提供了别的选择,这个选择建立在世界是混沌的观念基础上。

  孟子是儒家的哲学家,他认为世界是极度不稳定的。努力工作并不一定会成功。恶行并不一定受到惩罚。一切都没有定数。孟子建议不要急于决定,而是顺势而动。

  想象一下,有个学生想要成为外交官。他一直非常善于协调伙伴的冲突。在高中时就参加了模拟联合国,他最喜欢阅读报纸中的国际版,他能够流利地说西班牙语。他知道,国际关系专业以及在西班牙读大三对于他未来的外交事业将非常助益。所以他去了西班牙,但是一个月后由于感染了严重的呼吸道病毒,他住进了医院。这是他第一次住院经历,他开始好奇医生和医院工作的原因与方式。

  事情将有两种发展路径。他可以坚持长期计划,打消对医疗健康的兴趣。住院经历将会成为他与朋友的谈资,但不会剧烈地影响他进入外交事业的计划。或者他可以选择进入新的兴趣领域,尽可能地阅读相关内容,在治疗期间与一些年轻的住院人员交朋友,最终回到美国投身于医疗健康领域。这些都与他在西班牙的事实无关,这只是经历中的一个环节,为他提供了计划之外的开放的选择。去马德里呆一年或是学习国际关系专业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将出国当作计划的一部分,限定当下的你以及未来的发展,那么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对于未来,具体明确的计划都是抽象的,因为人本身就是抽象的:未来的自己是建立在当下自己的基础上。你应该注重当下的你,而不是将来的你。孟子鼓励我们不要认为生命就是一系列的决定,生命应是一系列的突破,这些突破带领我们领略不同的风光。对现在的学生以及焦虑的父母,他也许会说:必须意识到我们活在不断改变的世界中,我们自我也处于流变中。要保持思想的开放,永久地思考自我的复杂性。

  


  但是如何才能保持头脑的开放?另一个中国哲学家庄子回答了这个问题:每一天都试图突破你局限的视阈,活在当下。

  难道我们不是这么做的吗?我们生活在鼓励支持自然的文化中。我们觉得可预见性是无趣的。我们不满规则的束缚。我们崇拜自由的思想家、敢于与众不同的人以及那些大学期间辍学开公司的天才。

  但是对庄子而言,自然性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随心所欲,而是对欲望的无拘束表达,但没有人能一直如此。

  庄子信仰“训练的自然性”。当你训练自己学习弹钢琴或打网球,努力达到令人愉悦的高度,你可以演奏莫扎特奏鸣曲和优雅地吊高球时,那你就遵循了庄子的建议。你努力地达到一种境地,这时候你在思想上并不刻意。你不是训练自己用陷入单一固定的视角看待自己。你是训练你自己发现能够拓宽你生命宽度的变化。

  如此并不是要求你熟练掌握一门活动的技能,相反,这时时刻刻都发生在生活中。与一个不同于你的人散步,这个人可以是蹒跚学步的孩童、你的祖母或是一只狗。留意他们对走路的体验,这和你可能非常不同:孩童每每遇到石子就停下来凝视;你的祖母是一个园艺爱好者,能叫出每一种花朵的名字;小狗一直在闻周边的味道。

  我们需要意识到我们每个人都是依靠一套不完整的直觉活动。它们中一些与我们自我的定位有关系:这是我所擅长的,这是我正在为了建立未来生活所做的;这些是我的业余活动,一般在周末从事。

  但是如此多的诺贝尔奖项获得者同样也是音乐家、艺术家、演员、舞蹈家和作家是有原因的,正如乔布斯在为苹果电脑设计字体时用到了大学期间学习的书法知识一样,都是有迹可循的。并不是那些与科学家基础工作完全无关的活动帮助他们放松,而是经历和视野的拓宽帮助他们跳出了既有道路,看到了新的联系与机遇。  


“德尔斐神谕”:人啊,认识你自己

  得益于此类训练的自然性,你能够建立联系,而不是等待突破。事实上,是你为未来创造条件。你不再将丰富的经历归结于你是谁的定义中。你正在训练自己视自己的生活有无穷尽的可能性。

  但是仅仅是可能性是不够的。正如中国哲学家荀子说的,重要的是我们利用这些可能性做些什么。

  想一下当今有多少学生是这样培养的:他们的长处很早就被识别了。他们“有运动天赋”,“擅长数学”,“天生的小提琴家”。很快他们进入相关领域,让天赋得以培养。他们学会坚持训练他们的长处。几年后,如果他们并没有相关的天资,他们自然就将兴趣搁置在一边。

  荀子认为,我们不应将自我视为等待被人认可的事物-例如天赋、缺点等等。相反,我们应当将自己视为作品。通过各种经历,我们能够塑造成更好的自己,一个与先前我们所认识的完全不同的自己。

  有一个人,从小就被诊断为诵读苦难。正是因为这项诊断,他下定决心要训练自己掌握复杂的语言以及句型结构。最终他掌握了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之一,梵语。

  正如荀子教诲的那样,没有品性是天赋的。如果我们听之放之,与生俱来的长处与短处将会愈演愈烈。你所需要唯一擅长做的事情是学会训练你自己变得更好。

  在那些已经接受这些观念的学生身上,我们看到了中国哲学的实际影响。有个男生,非常擅长数学,他来哈佛大学希望学习经济学专业,因为这能够施展他的长处,但是经过一个学期的外语学习,他选择出国旅游并且有了新兴趣;最终他毕业于东亚研究项目。

  有个学生原本计划成为亚洲哲学学者,但在音乐与编程的学习中,他发明了一种新的电子乐器,后来他选择成立公司制造这种乐器。有个年轻女孩从高中开始就计划从事母婴健康的工作,后来收到华尔街的工作时,十分纠结。后来,她接受了工作,发现从事金融行业正是她所需要的“突破”。

  这些年轻人生活的改变来源于有意识对自我认识的突破,而不是依循他们的长处。“我只认识美洲,我应该去体会一下其他地方的人如何生活,”一个学生告诉我们。“我对现代舞非常感兴趣,尽管这与医学院毫无关系,”另一个学生说。“我过去从来不擅长语言,但是这学期我打算上意大利语课程来看看会发生什么。”

  据我们所知,这些把学习新事物放在心上的学生,并不期待新兴趣一定会引导他们进入新的方向或是新的事业。对他们而言,目标只是将他们从已知的自己中解放出来。

  所以如果你不仅希望成功,还希望愉快生活,不妨考虑一下这些颠覆性的中国哲学课程:不要试图发现你的真我;不要被你爱的和你擅长的所局限。适时不妨伪装一下。“君子不器”,我们也许能够从“不忠实于自我”中有所收获。  (哈佛大学中国历史系教授克里斯丁·格罗斯。青年观察者王欣译自华尔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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