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党校主办的《学习时报》最新一期刊登了2015年美国出版的《习近平时代》一书的部分内容。文章用较多的篇幅选载了有关毛泽东的表述,并且没有避讳原文对毛泽东时代“个人崇拜”现象的批评。
有观察者表示,在当前中国政坛氛围中,此文的这一着手颇显微妙。在不久前中国全国两会中,西藏代表团集体佩戴习近平像章,《不知该怎么称呼你》歌曲蹿红等细节,都带有一些个人崇拜的迹象。一些经历过毛泽东晚年的人们对此有所不满,并表达了对文革回潮的担忧。
这种个人崇拜现象的出现有很多方面的背景和原因。比如,巩固新执政者权威的需要,对胡锦涛任期“九龙治水”和“政令不出中南海”现象的矫枉过正,集中统一以推进反腐和改革的要求,宣传系统没有调控好方向和节奏。与此同时,民间对政治的理解和表达方式比较简单纯粹。
而外界对个人崇拜现象的不满和批评也可能有多种原因。首先需要承认的是,确实出现了个人崇拜的苗头。其次,不久前所同时进行的强化核心意识和党媒政治属性的行动,可能引起一定的反作用。此外,对反腐改革和经济增长乏力不满者,也会或多或少地采取不合作态度。
不论是从“左”“右”视角,还是从“朝”“野”的视角来看,采取不合作态度群体所涉及的范围都可能实现了全部覆盖。如此突然形成了对个人崇拜发展趋势的一种遏制合力。固然个人崇拜是一种具有较大潜在危害的现象,但如果这种针对个人崇拜现象的阻力不被及时引导化解,却也有可能扩大为对反腐改革等事业的否定和破坏。
其实,对于目前中国局势中是否真的出现了个人崇拜现象,以及如果出现了这种苗头是否一定会导致毛泽东晚年的政治局面,各方也很难形成共识。对个人崇拜的警惕和批判在中国尤其具有必要性,但目前是否有些反应过度也有待商榷。
在个人崇拜苗头的出现和应对过程中,中国媒体舆论管理政策和操作,始终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是否对历史上造成严重后果的个人崇拜缺乏警惕,是否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是否在应对外部监督批评时动作过于简单粗暴?这些都是需要反思的方面。
客观地说,中国目前所出现的个人崇拜远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是即使如此,也不可令其形成一种僵持局面,而是需要及时主动做出慎重可行的调整改变。
中国的政治架构采用民主集中制。习近平在2014年8月访问蒙古时所提出的“众人拾柴火焰高”和“独行快,众行远”,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这种制度的优点。但是由于目前中国所处的特殊时期的特殊情况,需要加强集中统一来集中力量解决诸多重要问题。“独行快”的出现便具有一定合理性。
只不过,“众行远”仍然是不应忽略的长处。因此需要在这两者之间实现一种平衡。当然,这种平衡并非一成不变的状态,而需要是一种顺时应势的、能够针对不同情况采用不同方法的长期动态平衡。中共在十八大后于反腐、改革、外交、法治、社会文化、生态环境等领域的做法虽仍有部分争议,但所做出的成就也需要承认。这也是个人崇拜能够出现的客观原因之一。正如中国的进步不会是一人之功,中国的挫折也不该归咎于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