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迪于9月份下调斯普林特公司(Sprint Co.)信用评级后，该公司债券价格在两周内下跌20%。图片来源： Laura McDermott/Bloomberg News

　　美国垃圾债市场亮起红灯：可能遭遇信贷危机以来首次年度亏损。这折射出投资者对持续六年之久的美国经济扩张和随之而来的股市大涨时日不多的担忧。

　　巴克莱(Barclays PLC)数据显示，美国高收益债券市场今年以来的总回报率（包括利息支付）是-2%。按总回报率计算，美国垃圾债市场1995年以来只遭受过四次年度亏损。

　　这让华尔街忧心不已，因为垃圾债市场下滑一贯是经济低迷的先兆。继过去一个月债券市场遭到抛售后，垃圾债表现一直弱于美国股市。包括股息在内，标准普尔500指数年度回报率为3.6%。

　　更令人不安的是，有迹象表明，抛售不只针对在能源价格暴跌中受创的公司，大部分评级垫底的公司债券都被卷入其中。这意味着一些收购交易可能告吹，各类公司融资难度也会加大。

　　富国证券(Wells Fargo Securities)信用策略主管博里(George Bory)表示，今年第四季度，美国股市和高收益债券之间出现意义重大的脱节；这是经济可能面临挑战的一个预警信号。

　　顾名思义，高收益债券能支付较高的利息，通常都在7%以上，这是因为发行这些债券的高负债公司存在更大的违约风险，需要相应的风险补偿。在经济繁荣时期，当其他证券支付的利息很低时，投资者会涌向高收益债券，而一旦感到紧张就会尽快脱手，使垃圾债券成为反映风险偏好高低的风向标。

　　债券市场违约率在历史低位停留数年之后开始上升，新债发行陷入停滞，低于投资级的公司遇到了债务再融资难题。

　　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金融学教授阿尔特曼(Edward Altman)是一项运用最普遍的违约预测指标的发明人。他说，今年垃圾债券违约率从2.1%上升至2.6%，并可能在2016年跃升至4.6%，2009年以来第一次打破30年平均水平3.8%。

　　阿尔特曼表示，违约数量越来越多，这表明由美联储低利率承诺所带来的长达六年的信贷牛市即将划上句号。他还说，垃圾债市场下滑通常预示着股市走低和经济放缓。在美联储准备于本月实施2006年以来首次加息之际，一些投资者担心金融市场出现逆转。

　　研究这一课题超过50年的阿尔特曼还说，在过去大多数违约密集期，违约率上升都是经济衰退的先兆。

　　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信贷策略师Michael Contopoulos指出，投资者正在回避CCC级高风险高收益债券发行人所出售的新债。

　　Contopoulos表示，当投资者停止购买CCC级债券，通常意味着对市场不利的事情要发生了，在20个月内，违约将达到峰值。Contopoulos是为数不多的在年初就预见到高收益债市将下滑的华尔街分析师之一。

　　另外两个指标也发出市场可能出现拐点的信号。企业并购（常由垃圾债提供融资）规模今年达到创纪录水平，而高收益债券和公司利润的比率也逼近历史最高位。交易员表示，债市的焦虑不安和企业利润的滑坡可能限制这些领域的进一步增长。

　　当然，市场还还没有到崩盘的地步。评级相对高一些的垃圾债发行人还能够找到买家，而且到目前为止，投资者撤出风险资产的步伐也是循序渐进的。相比之下，2008年垃圾债市场暴跌了26%。

　　更何况，有些数据显示美国经济基础较为稳固。美国劳工部上周五公布，11月份经季节因素调整后的非农就业人数增加21.1万人。失业率维持在5%。

　　但分析人士和交易员警告说，如果不平衡的经济扩张放慢了脚步，信贷低迷就可能持续数年，就像1999年至2002年的垃圾债熊市那样。另外，市场遭到抛售的规模也会被放大。来自美国银行的数据显示，截至上周五，尚未偿付的垃圾债达到1.3万亿美元，高于1998年的2,470亿美元和2007年的7,090亿美元。（Matt Wirz）